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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原始茶的故乡》《汉字“荼”到“茶”的演变》《战乱时代的宁静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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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节选自《茶:一片树叶的传说与历史》第1-3章。该书的原作者为荷兰著名语言学家乔治•范•德瑞姆,中国人民大学茶道哲学研究所组织专业学术力量翻译成中文,被选入甲骨文年度重点推送书目,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于2023年2月正式出版。中国人民大学茶道哲学研究所正在举办第七届“我与茶道”优秀征文,主题为该书的读后感。欢迎大家踊跃投稿!


原始茶的故乡

茶的故乡可以被定义为这样一个地区:与历史的偶然因素导致的现代政治疆界不同,它广泛分布于中部尼泊尔,跨越锡金、不丹、阿萨姆、东北印度、上缅甸、东南西藏、西南中国、北泰国、老挝,并远及东京。[1]这片葱翠的、遍布山地、种系语言极其复杂的地区是茶野外且自由生长的地区,正是在这片地区茶树种植(tea culture)最早被发展起来。

该地区为古代移民浪潮发挥了通道的作用,古代移民曾经在过去的各个历史时期都出现过,这些移民流向了亚洲的各个区域。早在19世纪,历史语言学家,例如朱利叶斯.冯.克拉普思(Julius von Klaproth)和麦克斯.缪勒(Max Muller)就强调到,人类种群在语言上的密切关系和生物学祖先是高度独立且数量非常杂多,然而,面对每个时代占据主导地位的知识界潮流,上述学者的告诫总是被充耳不闻[2]。同样是在19世纪,缪勒就指出,所有推测都应当借助历史语言学的研究结果和物理人类学的发现加以比较、相关联和对照,特别是物理人类学在今天主要采取了分子遗传学的形式,只有在多个科学学科分别独立地介入并准确解释了上述发现之后,推测才有可能被证实。

茶树是一种常绿植物,它的种名是Camellia sinensis,它原生于这样的地区,大致覆盖了北纬20度至30度的碧绿山地,包括东北印度、崎岖的印度-缅甸边境丘陵、东南西藏、北部缅甸、北部老挝、北部泰国、中国云南省和四川省的山区。生长着茂盛植被的高地、崎岖的地带、亚热带的高温和常规的降雨,这些都构成了这个巨大喜马拉雅范围之庞大且无序蔓延扩展的东部边缘的特点。原始茶的故乡很可能处于这样的地区,在该地区也是稻谷、香蕉、芋头、柑橘类水果的最初产地。

在2012年的5月,《中国日报》报道了在云南省临沧市凤庆县的中缅边境发现了看似更古老的茶树。该茶树的主干直径是1.84米,据称已经有了3200年的树龄。报道说,从这颗茶树摘下了一斤茶叶并做成了茶糕点,这个茶糕点卖到了4万美元。该地区居住的民族是澳亚语系的佤族、布朗族、西藏-缅甸语系的拉祜族和苗族[3]。这些茶树的树龄是如何被精确测量的却未给出解释。

在越南北部的林同省(Lam Dong),人们发现了至少千年以上的野生茶树;在泰国北部的丛林中,人们也发现了一些至少几百年之久的茶树;在老挝,茶树与那些有400年树龄的古树共处一地。经常性的修剪可以让茶树保持灌木的形状。不然,在最适合它们生长的、带有林荫的丛林中,活着的自由生长的野生茶树通常被认为它们的本来样子就是大树。一个研究发现:在云南省南部的一处常绿的森林中有十颗野生茶树,每颗茶树都有200年的历史,直径都超过了一米[4]。陆羽在他写于公元八世纪、关于茶的著作中说到,两个男人几乎都不能够用伸开的双手臂合抱住一棵古茶树的树干。

[1] Maria Candida Liberato, 2012. O chazeiro: Sistmatica e distribugao geografica, Revista Oriente, 21: 88-98.

[2] Julius Heinrich von Klaproth. 1823. Asia Polyglotta. Paris: J. M. Eberhart; Friedrich Max Muller. 1872. Uber die Resultate der Sprachwissenschaft: Vorlesung gehalten in der kaiserlichen Universitaet zu Strassbury am XXIII. Mai MACCCLXXII: Karl J. Trubner, und London: Trubner & Co.

[3] (http://www.chinadaily.com.cn/photo/2012-05/04/content_15214596.htm), accessed November 2014.

[4] Fulian Yu and Liang Chen.2001. ‘Indigenous wild tea Camellias in China’,ICOS,1(JS):J1-J4.


汉字“荼”到“茶”的演变

即使是没有受过教育的西方人也能通过肉眼分辨出“荼”和“茶”两个字在结构上的相似之处。现在已经失去其原初词义的中国汉字“荼”,在过去指的是一些苦味草药中的任何一种。《诗经》中提到的“荼”,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000年的第一个世纪,指的是苦苣菜。学者郭璞(公元276-324)指出,《诗经》中提到的“荼”是一种吃着有苦味的蔬菜,即“苦菜”。在选编自战国(公元前475-221年)和汉代(公元前206年-公元220年)的诗歌选集《楚辞》中,“荼”也是指的苦菜。

石刻金石学提供了一个持久的记录,使我们能够了解变化的时间。公元779年和798年的石碑仍以“荼”的形式出现,但公元841年和855年的石碑以及后来的石碑都采用了“茶”这一表意文字。也就是说,茶叶的表意文字“茶”已经成为现代茶叶的汉字,但是在陆羽《茶经》发表之前,“茶”字还没有出现的证明。

高本汉(Bernhard Karlgren)知道“荼”这个字最初有两个不同的读音,而“茶”这个新字是在很久以后才发展出来的,以适应这两个读音中的第二个读音。根据高本汉的重建,“荼”这个字在指称“苦菜”词义时,在中古汉语中存在“d’uo”的读音。高本汉由此设想,当古代中国人在阅读“荼”字,发出类似“d̢ˈʿa”的读音时,则代表这个字已经转向了现在的“茶”。斯塔罗斯汀(Starostin)认为这种独特的两种读音是能够通过华严经华严字母(Arapacana script)中“ḍa”音的抄写来证明的,这是对5-6世纪早期的汉字“荼”(tú)的转写。

显而易见,在中古汉语中,两个语音上截然不同的词汇是同时存在的,它们都是由同一个表意文字来指代和表示的。

高本汉(Karlgren)和斯塔罗斯汀(Starostin)认识到,对“荼”字的两种语音上的不同解读反映了两种不同的汉语词汇,并为这些词提供了不同的对应重构。阿克塞尔·舒斯勒(Axel Schuessler)重建了古汉语形式“dlâ”字,这个字现在用“茶”字来表示。舒斯勒(Schuessler)还重建了古汉语的发音“lâ”,包含“余”元素的三个不同字符的表示形式,并展示了现代语音形式“tú”。一个字符曾经代表两个不同的单词,这一事实导致一些人简单地将两个潜在的词根等同起来,一些汉学家把旧的表意文字(荼)和陆羽专门用来表意的新的汉字(茶)混淆了,这个汉字在音韵上与“荼”所表示的字是不同的。

中国文字的变幻莫测几乎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即“茶”(chá)和“荼”(tú)是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文字。从唐朝以前的文本中对茶的明显提及可以推断,茶叶的词义在汉字“荼”(tú)的后面隐藏了很久。然而,“荼”(tú)这个词并不仅仅用来表示苦菜,而是在唐代时就似乎已成为带有苦味的药草的通称。


战乱时代的宁静绿洲

日本历史上的战国时期(1467-1568)被不断发生的军事冲突、政治阴谋和社会叛乱打上了鲜明的印记。正是在这个不平静的时期,日本茶道作为寻求宁静的避难所得到发展。在他还是一名十岁的男孩时,村田珠光(1423-1502)进入奈良的称名寺开始成为了一名侍童,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静默沉思和诵读佛经令珠光昏昏欲睡,在20岁时他离开寺院过上了四处漂泊的生活。数年的游荡之后,珠光在京都定居下来,在京都他学会了饮茶,据说还拜见了能阿弥,学习了日本插花,即“活け花”,他也体验过在贵族书院举办的室内茶道。

珠光曾在一休宗纯(1394-1481)和尚的指导下学习过禅宗,一休教导他掌握了一种与佛法(dharma,natural order)相符合的习茶式佛教生活方式的典范。

自然和不规则开始成为了理想的化身。能阿弥采用从中国进口的最上乘的瓷器(唐物)提倡一种将茶道移入精致的起居室的革新,这些茶道中的唐物被足利义政推崇,他本人就收藏了大量的珍贵唐物。然而,珠光力主采用日本风格的本土瓷器(和物)。珠光将这些质朴、原始得多的瓷器描述为具有独特的冷色调(冷え)和枯萎感(枯れ),并且认为它们远远强于几何工整完美的中国瓷器。

珠光为他的茶道所选择的场所要比书院式起居室更具有乡村情调。与在贵族式书院内建的、用于茶聚会从而可以容纳很多客人的宽大会所相比,珠光对茶空间的改造使之成为一个只有四又二分之一榻榻米大小(四畳半)的茶室(tea hut)。为了与优雅的书院风格建筑(書院造り)内举办茶会的起居室空间相竞争,珠光发明了一种叫做“数寄屋建筑”(数寄屋造り)的样式,“数寄屋”从字面上看,是指数寄(对雅趣和风雅的追求,refined taste, elegant pursuits)的场地,它指在一个小小的空间内为喝茶提供一个简单而且严肃的场所。珠光避免了奢华,创造了一种简单且自然的氛围,这带来了一种接纳谦恭、纯净、安宁和反省的态度。珠光使用了“茶の湯”这种表达形式,从字面上看,它的意思是备好了茶的热水,但它的转喻却是为他的茶道做了新的命名。

在珠光的新式茶草屋建筑中,梯形的架子(違い棚)和固定的桌子(付書院)消失了,水是架在嵌入地面中的煤火炉上加热的。珠光的茶室中的花是简朴的,仅仅作为一种审美的格调放置其中却绝不喧宾夺主。如果使用香,也只允许在沉思时使用气味淡的香以提供一种淡雅的香气,参加茶会的人数也减少了。他的茶室开始建成一种小的茅草覆盖的木屋,即草庵。

以后,在德川时期(1603-1868),教茶道的老师们倾向于将珠光和他的学生绍鸥所传授的茶道哲学概括为“わび茶”(严肃的茶,austere tea)或者“侘数寄”(荒寂的审美,the stark aesthetic),然而,这样的茶道哲学不可能是珠光的,因为他本人从未使用过“侘び”这个词。这个词可能最早是由珠光的学生绍鸥提出的,以后绍鸥的学生千利休全盘接受了。对简单的事物给予精神性的审美并将之评价为严肃、荒凉、不规则和不完美,用一个词汇来表述就是侘び,该词来自于一个动词侘ぶ,意思是“哀叹、受苦”。侘び这个词表明的是,要从严肃和安静的优雅举止中找到一种美学感知、以及从荒凉的简单性中读出美好。

芳賀幸四郎认为,在珠光的时代,禅宗的茶传统已经将足利义政去世后爆发的应仁之乱(发生时间1467-1477)这一严酷历史事实融入其中了,应仁之乱催生了一种美学式的逃离贵族起居室举行的、奢华的书院式茶文化的需求,也由此逃离斗茶活动的喧嚣以便发现一片宁静之境,在此可以任意沉思美和珍视生命中流逝的诸多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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